| 四脚朝天 | | | 一 | |
一 一 我住的地方叫西园,是一片杂乱无章的平 房区,我的故事应该从西园讲起。我第一次见 到芷芷的时候是在西园,我没想到我们一见面 就相互嘲弄骚扰打击,谈一些似是而非的问题 。更没想到的是,这个一开始就与我有抵触情 绪的 女人后来把我的生活搅得天昏地暗。 也是在西园,芷芷见到我,说我的目光很 暧昧,很毒,很坏,说一个男的不应该有这样 的目光。“我怎么就招你惹你了。”我说。 “相互招惹不是很好嘛。人的感情就是这 么培养出来的。” “是嘛?”我说,“看来是相互折磨出来 的。” “也可以说是培养出来的。” “像你这样的‘感情孤儿’本来是没人要 的,幸好我‘伯乐识马’,要收留了你,”芷 芷笑着说,“要不然像你这样的孤魂野鬼哪来 的爱情?” “你真是太抬举我了,”我说,“你收留 我,你不怕我伤着你?” “你看,受刺激了吧。” “谁还能刺激我啊!你真是高估自己了。 | ”我说。 芷芷大大咧咧的样子我颇为不满。她的抱 怨使我感觉自己像被人遗弃的垃圾,因偶然被 她捡到,得以重用,而我却要装出感激之情。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感激之情,我们只是在 调侃,相互作无关痛痒的嘲弄。 据铁树介绍,芷芷在做设计方面的工作, 她在北京一所美术学校设计系毕业以后就留在 北京,与所有飘浮在北京的年轻一代的外省人 一样,他们无所作为却又不堪重负,在物质与 精神的双重压力下逐渐丧失一些珍贵的东西。 铁树说我们是破碎的一代人,我说这是废话。 铁树说我们没有根,没有家,是社会转型期的 产物,弄不好就是牺牲品啊。我同意,因为我 觉得我们在娘胎里就光荣的负伤了,生出来后 肯定是牺牲品。 芷芷第一次到我住处来的时候,就对我的 住房非常不满。她若有所思地靠在我那张暗红 色的人造革沙发上问我:“章郎郎,这年头爱 情有没有价格啊?” 我当时糊涂了,眨眨眼睛,装出一副很他 妈的崇高的样子说:“什么意思嘛! 爱情本来是无价的噢,不是有一个叫裴多 斐的诗人说什么生命诚可贵,爱情价更高…… 爱本来是崇高的精神产物,所以怎么能以价格 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