柯南·道尔笔下福尔摩斯的原型人物
“把一切不可能的结论都排除后,那其余的,不管多么离奇、难以置信,也必然是真相,无可辩驳的真相。”熟悉吧?这句话的主人就是夏洛克·福尔摩斯。在我心目中,福尔摩斯就像《西游记》中的孙悟空、007系列中的邦德一样,是神一般的存在。100多年来,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风靡全球,福尔摩斯这个符号俨然成为人们心中神探的代名词。据《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》统计,福尔摩斯是世上被搬上荧幕最频繁的文学人物,没有之一。刑事鉴识专家李昌钰够牛了吧,但也只能“抱大腿”—被誉为“当代福尔摩斯”。
塑造福尔摩斯的柯南·道尔,一生有56篇短篇侦探小说及4部中篇侦探小说,都以福尔摩斯为主角。他也因此被尊为“侦探小说之父”。BBC甚至评论:“没有柯南·道尔的著名作品,就不会有现代粉丝文化。”
道尔既不是科班出身,也非专职写作者,人家在爱丁堡大学医学院毕业后,当了医生。但在学医期间,道尔遇到了一位名叫约瑟夫·贝尔的教师,后者就像催化剂,在道尔随后与文学发生一系列“化学反应”时,大大提升了反应速率。在传记《柯南·道尔的一生》中,道尔对采访者坦承:“夏洛克·福尔摩斯只是文学作品里的一名人物,他(福尔摩斯)承载了我对爱丁堡大学的一名医药学教授的回忆。”道尔甚至在致贝尔教授的信中说:“是你让我塑造了福尔摩斯。”何出此言?原来,贝尔教授有个“特异功能”:只要瞄一眼,就能迅速根据患者的行为衣著等细节,推断出对方是干啥的、哪里人,甚至还能推断人家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爱丁堡的。比如,某患者进屋后没立即摘帽,贝尔就认为此人应该是刚退役不久的军人—当时只有军人没有进屋脱帽的习惯。
贝尔教授的“特异功能”,深深影响了道尔对福尔摩斯的塑造,并在他的作品中多次出现,如“......一个高大结实、胡子花白而威严可敬的人被带进了房间。他那沉痛的面容和高傲的态度说明了他的身世。从他的鞋罩到金丝眼镜,可以看出他是个保守党人、教士、好公民......”(《威斯特里亚寓所》)
从1882年起,道尔在普利茅斯悬壶济世十余年,收入仅够温饱。“生活是很枯燥的,我的一生就是力求不要在平庸中虚度光阴。”在这种念头的驱动下,加上又想提高生活质量的动机,道尔尝试著给杂志社写小说赚点外快。作为受过严谨细致的医学教育的写作者,道尔的写作风格如同医生诊断,相当科学专业。他决心创作出一个前无古人的侦探角色,这个侦探的破案基础就是推理和逻辑—福尔摩斯就这样诞生了。道尔弃医从文,一开始并不顺利。其处女作《血字的研究》几经退稿,才于1886年4月发表在《1887年比顿圣诞年刊》上。小说的主角就是之后名声大噪、风靡全球的夏洛克·福尔摩斯。处女作的稿酬,仅有区区25英镑,所以道尔很不爽,都不敢在朋友圈里晒。于是,他就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白衣天使,怎能以此谋生呢!1890年,道尔关了诊所,远赴维也纳钻研眼科。一年后,踌躇满志的他回到大都会伦敦开了个眼科诊所。没想到,前来问诊的寥寥无几;更多时间,只有他和护士大眼瞪小眼。道尔只好重操旧业,继续写福尔摩斯故事,还尝试过科幻小说、历史小说、情感戏剧、诗歌等。
有这样两极化的人生经历,道尔成功创作了福尔摩斯+华生这对CP;同样,阿加莎·克里斯蒂放弃了成为歌唱家,创作了波洛+黑斯廷斯;至于后来的《尖峰时刻》中的成龙+克里斯·塔克,《大宋提刑官》中的宋慈+英姑,以及狄仁杰+元芳,包青天+展昭和公孙策等CP,似乎都遵循了“捧哏+逗哏”这种侦探剧的基本模式。
推理小说最大的魅力,在于逻辑的合情合理合法。道尔不仅做到了这点,还学会了文学写作中的草蛇灰线、敲山震虎、首尾呼应、移花接木、反客为主......其创作技巧之娴熟,“抖包袱”节点之精妙,情景描写之传神,让读者一旦穿上了阅读的“红舞鞋”,就欲罢不能。这也是《福尔摩斯探案集》被改编成电影次数最多的原因。道尔的过人之处,还在于其近乎哲学家+科幻作家的思辨与想象力。其短篇小说《托特的指环》,就是围绕著古埃及文化中的生死问题展开的。这也成为那些好莱坞后浪们争相竞逐、改编的木乃伊类型片的重要创作“鲸落”之一。
除了福尔摩斯,还有无其他平台成就了道尔呢?当然有,其中最大的平台,首推英国出版人乔治·纽恩斯。据说金庸为了发表自己的武侠小说,特意创办了《明报》。纽恩斯在1891年创办了《河岸》杂志,每期都由多个短篇和中篇小说组成,特别适合福尔摩斯系列。最终《河岸》的销量攀升到50万册以上,而柯南·道尔的稿酬也达到了当时文学作品的最高水平,一度升至每千字100英镑稿酬的天价。
除了前文提到的爱丁堡大学医学部讲师约瑟夫·贝尔,还有人提名爱丁堡的法医、卫生检验员、遗体解剖员亨利·邓肯·利特尔约翰,理由是亨利几乎参加了当时爱丁堡所有的刑事案件调查工作,还首开犯罪调查史上的“指纹识别”和“照片证据”之先河。
有关福尔摩斯原型的争议,就像《红楼梦》中贾宝玉的原型争议一样繁多。还有人认为,福尔摩斯至少由两个人“杂糅”而成,理由是“福尔摩斯”源于一位名叫奥利弗·温德尔·福尔摩斯的医师,而“夏洛克”则来自道尔最钟爱的音乐家艾尔弗雷德·夏洛克。
但最让人信服的,还是“贝尔原型说”—贝尔一生中确实侦破了许多重大案件,但每次破案后,他就默默地躲在角落,从不张扬,福尔摩斯也完美地继承了这一品质。就这样,贝尔一直干到64岁才退休。1911年,这位现代刑事鉴定学的奠基人在家中安详辞世。而在1930年,柯南·道尔去世,享年71岁。道尔的一生,可谓“逼上梁山写小说,不务正业结硕果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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